花袭人做为贾府的奴隶,的确是一个称职的忠于主子的出色奴才。但作为具有丰富复杂的社会属性自然属性的人来看,在她身上,既有“温柔和顺”的一面,又有巧言令色的一面,对宝玉即有真切深情的一面,又有自觉按主子旨意,拿封建礼法有意无意地束缚宝玉的一面;既有对同类佼佼者的不露声色的妒忌的一面;又有对同气相投的同类者不幸和失误的同情的一面;既有对主了放债纳妾等行径的不满与轻责,更有讨好“上头”巴结“上头”的诸种媚态,这是一个内涵极为丰富复杂的人物形象。
一
作为贾府有面子的大丫头,袭人与晴雯、司棋、鸳鸯、紫鹃相比,她的会作人,会不动声色地讨主人欢心逆来顺受,一心想着“后来的争荣夸耀,争当宝玉的侍妾等奴性特征和奴性心理是显而易见的。在她身上找不到晴雯、司棋、鸳鸯的刚烈和自尊。她的目的性太强了,太用心了,追求的也太卑贱了。因此,尽管她“温柔和顺,似桂如兰”,也只能是“枉自”“空云”令人生厌。但仔细分析袭人的奴性就会发现她与焦大的奴性是两回事,焦大对主子是一味地愚忠,即使对贾府后人的破口大骂,仍属忠的表现,是怒其不争的痛心。在焦大“忠”里,找不到自我要达到什么目的意识,找不到功利的色彩;而袭人则不同,在这个人身上,一开始就带着较浓的功利色调,早在“偷试云雨情”一回中,作者就有交待:“袭人素知贾母已将自己与了宝玉”。所以才觉得不算违礼,才肯去做。自此后,“宝玉视袭人更比别个不同,袭人待宝玉更为尽心。”我们可以说从此回或在此之前,袭人对自己所处的地位和未来的目标都已审度得十分明白。故在贾母面前是个没嘴的葫芦。而宝玉则喜她的姣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