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上网,无意看到了这句诗,心中一动,
“无端狂笑无端哭,纵有欢肠已似冰” 何等痴儿啊,却不知所痴为何。
查了一下出处,
此乃清末民初之苏曼殊的句子。
苏诗云:“契阔死生君莫问,行云流水一孤僧。无端狂笑无端哭,纵有欢肠已似冰。”
曼殊早岁披剃,三度出家。初,因在寺庙墙角偷食肉鸽,被逐出山门。后,窃师父银洋二角,自我出走。如孤云野鹤,任性适意,放浪形骸。愤激时,对洋油灯破口大骂。想吃糖,没钱,敲掉嘴里的金牙易糖而食。
出世的清寂面容下,有入世的精彩、斑斓的生活。一方面,常以好友赠“众生一日不成佛,我梦终宵有泪痕”来申明自己所肩负的责任,同时,又以和尚身份混迹世俗社会。一次孙中山让宋教仁接济他二百大洋,困苦的曼殊接钱后狂喜,遂广发请柬,大宴宾朋,孙、宋亦在被请之列,接帖时,两人对视,哭笑不得。一边倾心空门,蒲团静坐,精穷玄机,研味佛旨,曾西行求法,达泰国、越南、斯里兰卡、印度等国,回国后编撰《梵文典》八卷,由一代大师章太炎、刘师培作序,填补了中国佛教史上的一页空白。一边风流浪漫,有“恨不相逢未剃时”、“不爱英雄爱美人”的直白、大胆,惊世骇俗。甚至,脱掉袈裟,西装革履,出入秦楼楚馆,寻花问柳,调笑狎侮,浪荡无忌,离经叛道。
苏曼殊是以他的才情作诗,一片真情,一任灵机而发,不假雕琢,佳趣天成。柳亚子评他的诗是:“思想轻盈,文辞自然,音节和谐。是自然流露。”他的诗一方面油壁香车、芳草美人、娇艳妩媚;一面又悟尽情禅、倾心空门、心无旁骛。
最爱他那首文辞清醇、依永秀丽的《过西湖》,“春雨楼头尺八萧,何时归春浙江潮?芒鞋破钵无人识,踏过樱花第几桥?”
后人于抗日战争时期有诗云:
想入非非竟莫名,东西来往一身轻。无端狂笑无端哭,纵有欢肠已似冰.
窃以为,后人之作,追思故人,自引之,颇切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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